美国律师布莱恩·史蒂文森出版过一本办案实录,名为《正义的慈悲》。其中的麦克米利安案,成了《杀死一只知更鸟》的现实版。
哈珀·李的小说《杀死一只知更鸟》写于上世纪60年代,它不仅一度荣登畅销书排行榜,还引来了巨星格里高利·派克出演同名电影。派克饰演的白人律师芬奇温暖了很多人。然而,在美国,现实却依然冰冷。
小说里,诚实的黑人男子被白人姑娘勾引,他害怕、拒绝并跑掉了,但姑娘和她父亲却诬陷他强奸,将他送上了法庭。芬奇是法庭的指定律师,他顶住社会歧视黑人的重重压力,全心全意为之辩护,但是没有成功。陪审团判了黑人死罪,他试图逃走,结果却被枪击,像一个真正的罪犯一样不光彩地死去。
上世纪80年代末到90年代,一个黑人的不幸在这个地方真实上演,不幸者就是麦克米利安。
因与一个白人姑娘有染,在她的离婚诉讼上,被迫出庭作证的麦克米利安成了话题焦点。
1988年,美国门罗维尔市发生了一起轰动一时的案件——一个白人姑娘在洗衣店被杀。7个月后,警方依然没有破案。
一个曾经被严重烧伤心理极度扭曲的名叫迈尔斯的白人,编造说他在加油站遇到了麦克米利安,后者因手臂受伤开不了车,拿枪命令迈尔斯带自己去洗衣店。麦克米利安杀人后,他又把他拉回加油站。
见迈尔斯说害怕米利安,警方引诱他说麦克米利安性侵了他。迈尔斯就真的说了,警察于是以鸡奸罪逮捕了麦克米利安。后来,警方又引诱被关押在监狱的胡克思将麦克米利安与那起凶杀案扯上关系。胡克思照做了。麦克米利安于是有了谋杀嫌疑。
跨种族性行为和鸡奸谣言已使麦克米利安的形象被严重妖魔化,这样的人成为凶杀犯没人怀疑。案件告破,百姓拍手称快。
然而,麦克米利安有足够的不在场证明。商店老板后来作证,迈尔斯根本不认识麦克米利安,胡克思的同事则证明,他说谎了。
可是,麦克米利安就这样被判处了死刑。他在不知什么时候会被送上电椅的煎熬中度过了六年,直到布莱恩出现。布莱恩也是一个黑人,哈佛法学院毕业。与种族和贫困关联是他选择法学的最初动因。布莱恩的祖母是奴隶的女儿,他比谁都知道那一身不受欢迎的种族外衣带给黑人命运的影响。
布莱恩代理过若干死刑案件,不少无辜者被判处死刑后在他和同行的努力下被宣告无罪——就在临近死刑执行时。接到麦克米利安的案子后,布莱恩迅速展开了调查。很多知道麦克米利安无辜的人,向他倾诉事实和内心的不安——他们为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待在家里却可能被指控为杀人犯而深感恐惧。
尽管各方面对布莱恩表现出不屑、反感甚至进行种种刁难,社会上不明真相的人更是数次发来炸弹威胁,案件终于还是有了进展。
布莱恩和同事查到了警方给告密者胡克思五千美元现金的收据；迈尔斯参加的一个民间组织促使他真心忏悔,愿意出庭作证推翻之前所有的谎言……充足的证据面前,麦克米利安终于获得了自由。
翻看《正义的慈悲》,无法不惊诧书中所述美国司法的黑暗。若干案件中,不仅一些警察肆意妄为,法官也并不都那么公正。这本书打开了一座座死囚监舍的门,赤裸裸地呈现了生命的支离破碎和美国司法的满目疮痍。这般呈现不是为了揭露,而是为了救赎。
有文学批评家说:真正有价值的写作,必须有当代意识,必须思考“现在”。
哈珀·李对那些无视当下者给予了无情的嘲讽。作为法律人,布莱恩一步一个脚印在行动。正是因为对今天有态度,为明天在行动,他们赢得了世界的尊重和掌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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